>大婚夜,驸马亲手断我全身筋骨。>“公主莫怪,需你凤骨镇宅,谢家方能世代荣华。
”>重生回到他执起我肋骨那夜,我盯着他温润眉眼笑了。>“驸马,本宫乏了,
国事奏章你替我看吧。”>他欣喜若狂以为得逞,却不知窃命阵法已悄然逆转。
>我不再批奏章,敌国竟主动退兵。>我不再理朝政,国库凭空多出千万两。
>驸马姐姐满头珠翠化为枯草,他父亲在朝堂放了个惊天响屁。>直到我登基大典上,
驸马爬着哭求:“公主,求你努力一点!”>我俯身轻笑:“可本宫,只想看你们全家死啊。
”---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针,狠狠扎进我的四肢百骸,又沿着每一寸骨头疯狂蔓延,
最终汇聚成一片足以吞噬神智的混沌火海。我猛地睁眼,视线被冷汗和泪水模糊,
只看到头顶熟悉的、属于公主寝殿的明黄承尘上,绣着繁复的云龙纹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、类似檀香焚烧后的焦糊气。“殿下醒了?
”一个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咫尺响起。我艰难地转动眼珠。谢玉衡。我前世的驸马。
他穿着一身簇新的绛紫锦袍,衬得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愈发俊雅出尘。烛光跳跃,
在他眼底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。他正微微倾身,靠近我。
那双骨节分明、曾为我画眉、为我抚琴的手,此刻却染满了刺目的猩红。他右手中,
正握着一截尚在微微颤动的、沾着新鲜血肉的森白之物。那是我的肋骨。
前世惨死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所有感官。就是他!在我毫无防备的大婚之夜,
用这双看似温柔的手,一寸寸捏碎了我的骨头!他温言软语,
哄骗我饮下掺了软筋散的合卺酒,待我浑身瘫软无力,便露出了獠牙。“殿下莫惊,莫怕,
”他当时的声音也是这般柔和,如同情人间的絮语,却淬着世间最毒的冰,
“需借殿下凤骨一用,以镇我谢氏宅邸风水,佑我谢家世代荣华,公侯万代。”他一面说着,
一面精准地、缓慢地碾断我的筋骨。先是四肢,再是肋骨,剧痛如同永无止境的酷刑,
我连惨叫都发不出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我肢解,如同处理一件没有生命的祭品。最后,
我像一滩被抽去了骨头的烂泥,被随意丢弃在公主府最偏僻阴冷的柴房里,
活活痛死、饿死、腐烂生蛆!而谢家呢?窃取了我这“天命凤女”的气运,果然扶摇直上。
谢玉衡位极人臣,权倾朝野。他的姐姐谢明蕙,顶着京城第一才女兼第一美人的名头,
风光嫁入东宫,最终母仪天下!谢家满门朱紫,煊赫无双!而我那所谓的父皇,
对亲生女儿的死,竟只是轻描淡写地斥责谢家“行事过激”,罚俸三年便草草了事!
滔天的恨意在我胸中翻腾,几乎要冲破喉咙,化作泣血的诅咒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
尖锐的痛楚勉强拉回一丝濒临失控的理智。不能!不能重蹈覆辙!
那钻心蚀骨、被活活拆解的痛苦,绝不能再经历一次!
“驸…马…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,破碎得不成调子。
谢玉衡脸上立刻浮现恰到好处的、饱含担忧的柔情,他凑得更近了些,
沾血的手指甚至想拂开我额前被冷汗浸透的乱发:“殿下可是疼得厉害?忍一忍,
很快…很快便好了。”他眼底深处,是毫不掩饰的、即将攫取猎物的兴奋与贪婪。
那截属于我的肋骨,在他手中被握得更紧。前世,我就是被他这虚伪的温柔迷惑,
饮下了那杯穿肠毒药!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毒藤,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,
却在表面凝结成一层诡异的平静。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那浓烈的血腥气呛得肺腑生疼,
却奇迹般地压下了翻涌的杀意。剧痛仍在四肢百骸叫嚣,提醒着我此刻的脆弱。硬拼,
无异于自寻死路。一个疯狂的念头,如同黑暗深渊里骤然亮起的一点幽光,猛地攫住了我。
既然你们谢家渴求我的“凤命”,渴望我的气运滋养你们这群贪婪的蛆虫……那本宫,
就给你们!我费力地牵动嘴角,扯出一个极其虚弱、甚至带着点依赖意味的笑容。
汗水滑过我的眼角,像一滴迟来的泪。“驸马…”我的声音依旧破碎,
却努力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娇柔,“本宫…本宫好累,
浑身…一点力气都没有了…”谢玉衡微微一怔,显然没料到我醒来第一句话会是这个。
但他反应极快,脸上忧色更浓,语气愈发轻柔似水:“殿下是吓着了,也疼坏了。都怪为夫,
只是这阵法一旦开启,便不能半途而废,否则前功尽弃,恐伤及殿下根本。
殿下再忍忍…”“不…”我艰难地摇头,打断他,目光迷离地望着他温润的眉眼,
仿佛他是唯一的依靠,
“本宫是说…日后…日后那些…烦人的国事奏章…本宫看不动了…”我喘息着,
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:“驸马…你…你替本宫看吧…替本宫…批了…可好?
”寝殿内陷入一片死寂。谢玉衡脸上的忧色凝固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,
如同饿狼终于看到了毫无防备的肥羊!那狂喜在他眼底剧烈翻腾,
几乎要冲破他精心维持的温雅假面!他握着那截肋骨的指尖,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成了!
窃运夺命的“九凤归巢”大阵已成!这蠢公主不仅献上了她的“凤骨”作为阵眼根基,
如今竟连她代天子理政的“凤权”也主动拱手相让!这滔天的气运,这无上的权柄,
眼看就要尽数归于谢家!他强行压下几乎要咧到耳根的嘴角,
声音因兴奋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颤抖,
却伪装成极致的深情与郑重:“殿下安心休养!此等劳心劳力之事,玉衡万死不辞!
定为殿下分忧,绝不负殿下所托!”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那截染血的肋骨,
从怀中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、散发着阴冷檀香气的紫檀木匣,将其郑重放入。
那匣子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、令人望之心悸的诡异符文。匣盖合拢的瞬间,我清晰地感觉到,
自己与那截骨头的联系被一股冰冷邪恶的力量强行切断、禁锢!一股更深的寒意,
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。谢玉衡处理完“阵眼”,立刻转身,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,
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。他小心地避开我身上几处被强行破开取骨的狰狞伤口,
用温热的湿帕子擦拭我脸上、颈间的冷汗和血污。“殿下受苦了,都是为夫的错。”他低语,
带着浓重的、虚伪的怜惜,“待殿下大好,为夫定当百倍千倍地补偿殿下。”补偿?
用你们谢家满门的命来补偿吗?我闭上眼,不再看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,
也掩去眸底汹涌的、冰冷的杀意。任由他虚伪的“关怀”落在身上,
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排斥与恶心,身体却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反抗。
“累了…想睡…”我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。“好,好,殿下睡吧。
玉衡就在此处守着殿下。”谢玉衡立刻温声应道,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志得意满。
寝殿内烛火摇曳,将他守着我的身影拉长,扭曲地投映在墙壁上,
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彻底咽气的恶兽。时间在剧痛与冰冷的恨意中缓慢流逝。不知过了多久,
一阵刻意放轻、却难掩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。“玉衡!如何了?
”一个刻意压低的、带着无限期待的女声响起。我无需睁眼,
便知来者是谁——谢玉衡的胞姐,谢明蕙。前世踩着我的尸骨,登上太子妃之位,
最终戴上凤冠的女人!谢玉衡立刻迎上去几步,声音里是掩不住的亢奋:“姐姐放心!成了!
阵眼已稳,凤骨归匣!更重要的是,殿下亲口允诺,日后所有奏章国事,皆由我代劳!
”“当真?!”谢明蕙的声音瞬间拔高,充满了狂喜,随即又意识到不妥,立刻压低,
“天佑我谢家!这蠢货…咳,公主殿下果然是福泽深厚,旺我谢门!”“嘘!
”谢玉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警惕地瞥了一眼床榻方向,见我似乎仍在昏睡,才继续道,
“如今凤骨在握,凤权亦唾手可得!只待殿下‘静养’,这气运便能源源不断为我谢家所用!
姐姐你的皇后之路,指日可待!”“好!好!”谢明蕙激动得声音发颤,“那…那东西呢?
快给我看看!”一阵轻微的、匣子开启的声音。
接着是谢明蕙贪婪而满足的吸气声:“果然…果然是天生凤骨!晶莹剔透,隐有瑞光!
我能感觉到…一股暖流…好舒服…”她似乎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。“姐姐小心!
”谢玉衡低声制止,“此物关系重大,不可妄动!待阵法完全运转,
姐姐自能感受到其中无穷妙处!届时,莫说容颜永驻,便是母仪天下的凤气,也唾手可得!
”“是了是了!”谢明蕙连声道,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,“那我便等着沾弟弟的光了!
你好好‘照顾’公主,莫要让她起疑。”脚步声再次远去,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寝殿内恢复了死寂。我依旧紧闭着双眼,但胸腔里那颗被恨意填满的心,却在无声地狂笑。
沾光?享受?谢明蕙,好好享受这“凤骨”带来的“暖流”吧!
那是我前世被碾碎骨髓、被活活折磨至死的滔天怨毒!
是你们谢家亲手种下的、注定要吞噬你们自身的业火!窃命?夺运?本宫倒要看看,
当这窃来的“凤命”彻底逆转,当这夺走的“气运”化作最恶毒的诅咒,
你们谢家这看似烈火烹油、鲜花着锦的泼天富贵,还能维持几时!窃运大阵已成,
谢家上下都沉浸在即将一步登天的狂喜之中。
谢玉衡果然“尽心竭力”地履行着他的“承诺”。自那噩梦般的大婚夜后,
他俨然成了这公主府真正的主人。每日天不亮,
便有内侍恭敬地将堆积如山的奏章抬入驸马日常理事的东暖阁。
他端坐于原本属于我的紫檀木大案之后,手持朱笔,
气定神闲地批阅着本该由我这位监国公主处理的军国要务。他批阅得很快,
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急切。每一道朱批落下,仿佛都在汲取着无形的“气运”。
他的脸色一***一日红润,眼神一***一日锐利明亮,身上那股属于文臣的清雅之气,
竟隐隐透出几分令人不敢直视的威压。朝中一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墙头草,
已经嗅到了风向的转变,开始不着痕迹地向他这位“代公主理政”的驸马靠拢。而谢明蕙,
更是将“得意忘形”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。她顶着“驸马胞姐”、“公主贵客”的名头,
堂而皇之地在公主府最华美的“撷芳园”大摆宴席,广邀京中贵女名媛。我“卧病在床”,
自然无法出席。但这丝毫不影响谢明蕙的兴致。她穿着价值千金的云锦华服,满头珠翠,
环佩叮当,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姹紫嫣红的花园中央,言笑晏晏,顾盼生辉。
“谢**今日这身气度,真真是贵不可言!”“何止气度?你们瞧谢**这肌肤,
简直比那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莹润透亮!用了什么秘方,可得与我们分享分享!
”“是呀是呀,这才几日不见,谢**容光焕发,艳压群芳,倒把我们都比成庸脂俗粉了呢!
”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。谢明蕙掩口轻笑,
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:“诸位姐妹过誉了。许是…许是沾了这公主府的贵气吧。
”她抬手,状似无意地抚了抚发髻间一支赤金点翠嵌红宝的凤钗。那凤钗工艺繁复,
宝石璀璨,在阳光下流光溢彩,正是我库房里压箱底的珍品之一,不知何时被她“借”了去。
她享受着众人的艳羡与追捧,心中更是笃定,是弟弟窃来的“凤命”在滋养着她,
让她容光焕发,让她成为人群的焦点。然而,就在她志得意满,准备起身,
人去赏玩园中新开的几株极品魏紫牡丹时——一阵极其轻微、却令人头皮发麻的“簌簌”声,
毫无征兆地从她头顶传来。紧接着,几缕乌黑油亮的发丝,竟如同秋日枯败的落叶,
无声无息地飘落下来,恰好落在她面前盛着琥珀美酒的金杯之中!满座皆惊!
嬉笑声、奉承声戛然而止。所有贵女的目光,瞬间都聚焦在谢明蕙的头顶。
只见她那精心梳理、插满名贵珠翠的如云高髻上,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
显露出一小块刺目的、光秃秃的头皮!那秃斑如同雪地里突兀的污点,正迅速扩大!
“啊——!”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撷芳园的宁静。
谢明蕙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头顶,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。
她猛地看向金杯里漂浮的断发,
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周围那些瞬间从羡慕变为惊愕、鄙夷甚至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目光。
羞愤、恐惧、难以置信,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、炸裂!“我的头发!我的头发!
”她彻底崩溃,再顾不上什么仪态风度,双手疯狂地在头顶抓挠,试图掩盖那丑陋的秃斑,
却只带下了更多的青丝。价值连城的珠翠被她扯得七零八落,叮叮当当滚落一地。
“噗嗤…”不知是谁,终于没忍住,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。如同点燃了引线,
更多的窃笑声、议论声如同毒蜂般嗡嗡响起。“天啊…怎么会这样?
”“刚才还好好的…”“那秃斑…好恶心…”“快看!那支凤钗掉泥里了!
”谢明蕙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苦心经营多年的“京城第一才女兼美人”的形象,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彻底崩塌!
那些目光像无数根针,狠狠扎在她脸上、心上!“不——!”她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,
再也无法忍受这巨大的羞辱和恐惧,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搀扶的侍女,掩面狂奔而去,
留下满园狼藉和一片哗然。“贵气?”一个清冷中带着无尽嘲讽的声音,
在我寝殿紧闭的窗外响起,压得很低。是我的心腹大宫女,云岫。她自幼习武,耳力极佳,
方才撷芳园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,她隔着半个府邸也听得一清二楚。“公主,
”云岫快步走到我榻前,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快意,“成了!谢明蕙在满园宾客面前,
头发大把大把地掉,露出好大一块癞痢头似的秃斑!当场就疯了般跑了!
那些贵女们看得真真儿的,这下她‘第一美人’的名头,可算是彻底烂进泥里了!
”**坐在柔软的引枕上,手里捧着一卷闲书,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
只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窗外阳光正好,透过茜纱窗棂,在光洁的金砖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、令人心安的药香。比起前世那阴冷潮湿、弥漫着腐臭的柴房,
这里简直是天堂。“这才哪到哪,云岫。”我翻过一页书,声音平淡无波,仿佛在谈论天气,
“好戏,才刚刚开场。”谢明蕙的“秃头风波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
在京城贵妇圈激起了滔天巨浪,各种绘声绘色、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语迅速蔓延开来。
谢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清贵名声,瞬间被蒙上了一层难以洗刷的污秽阴影。然而,
这还仅仅是个开始。真正的风暴,正悄然在朝堂之上酝酿。这一日,宣政殿内气氛凝重。
龙椅空悬,监国的长公主“病重”缺席,由驸马谢玉衡代为主持朝议。
他端坐在御阶之下特设的紫檀木椅上,身着象征权势的深紫色麒麟补服,神情肃穆,
眉宇间带着掌控全局的威仪。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班,垂首肃立。兵部尚书正手持笏板,
声音洪亮而焦急地禀报着北境紧急军情:“……启禀驸马,北狄铁骑十万,突破狼山口,
连下三城!烽火已燃至雁回关下!守将八百里加急求援,言雁回关若破,
北狄骑兵旬日可抵京畿!情势万分危急,恳请驸马速速决断,调拨援军粮草,以解燃眉之急!
”此言一出,满殿哗然!北狄凶悍,雁回关乃京畿最后屏障!一旦有失,后果不堪设想!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玉衡身上,等待这位“代公主理政”的驸马做出决策。
连一些原本对他颇有微词的老臣,此刻也屏息凝神,毕竟国难当头。
谢玉衡心中亦是猛地一沉。北境军情紧急,他早已从奏章中得知,也一直在苦思对策。调兵?
京畿精锐已不多,且牵一发而动全身。议和?狄人贪婪,此时议和无异于割肉饲虎!
他手中朱笔悬在半空,迟迟无法落下批注,额角隐隐渗出汗珠。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,
压力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刻——“噗————!!!
”一声惊天动地、悠长响亮、带着诡异颤音的巨响,如同平地惊雷,
悍然炸响在肃穆的宣政殿内!这声音是如此突兀,如此响亮,如此……不雅!瞬间,
整个金銮宝殿,落针可闻。所有大臣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,僵在原地。
惊愕、茫然、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。他们先是下意识地寻找声源,随即,
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,齐刷刷地、带着无比的震撼和一种近乎荒诞的滑稽感,
投向了声音爆发的中心点——站在文官队列最前方,须发皆白、一脸正气凛然的谢老太傅,
谢玉衡和谢明蕙的亲爹!只见谢老太傅那张平日里道貌岸然、满是忧国忧民神色的老脸,
此刻涨成了猪肝般的紫红色!他浑身僵硬,双目圆睁,仿佛遭遇了生平最恐怖的袭击!
那身象征着清流领袖的仙鹤补服,此刻也遮掩不住他此刻的狼狈与……臭气!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污秽发酵气味的恶臭,正以他为中心,
顽强地、霸道地向整个宣政殿扩散开来!“呕……”不知哪个定力稍差的年轻官员,
实在没忍住,喉头滚动了一下,发出一声微弱的干呕。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。
“噗嗤……”“咳咳……”“天爷……”压抑的、古怪的声音此起彼伏。有人死死捂住口鼻,
肩膀耸动。有人憋得满脸通红,低头猛咳。有人目光呆滞,仿佛世界观被彻底打败。
整个庄严肃穆的朝堂,瞬间弥漫开一种荒诞绝伦、令人窒息又忍不住想笑的诡异气氛!
谢玉衡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抖,一滴鲜红的朱砂“啪嗒”落在摊开的奏章上,
洇开一片刺目的红,如同他此刻几乎要滴血的脸!他死死盯着自己父亲那僵硬的背影,
眼中充满了惊骇、羞愤、无地自容!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怎么会?!
父亲一生最重清誉!最讲究仪态!怎会在如此国之重器的朝堂之上,在众目睽睽之下,
做出这等……这等遗臭万年之事?!这比杀了他还难受!“爹!”谢玉衡几乎要失声喊出来,
声音卡在喉咙里,只剩下急促而粗重的喘息。谢老太傅此刻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,
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他猛地一颤,那紫红色的脸瞬间褪成死灰!
一股巨大的、灭顶的羞耻感将他彻底淹没!他喉头“咯咯”作响,似乎想解释什么,
想怒斥什么,但最终,在满殿无声却比刀锋更锐利的目光注视下,在儿子惊骇欲绝的眼神中,
他眼前一黑——“咚!”一声闷响。堂堂帝师,三朝元老,清流领袖谢老太傅,
竟当着一众门生故旧、满朝文武的面,直挺挺地厥了过去,人事不省!“老太傅!”“快!
传太医!”“天啊!”朝堂彻底乱了套。惊呼声,喊太医声,
混乱的脚步声……方才还凝重如山的军国大事,
瞬间被这惊天一屁和随之而来的昏厥事件冲得七零八落,
无人再顾得上什么北狄铁骑、雁回关危局。谢玉衡脸色惨白如纸,额上青筋暴跳,
看着侍卫七手八脚地将自己那失禁昏厥的老父抬下去,
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、那毫不掩饰的鄙夷、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目光,
他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。完了!谢家几代人积累的清贵名声,
他谢玉衡苦心经营的权势威望,就在这一屁之间,彻底崩塌,
沦为整个大胤朝堂乃至天下最大的笑柄!而就在这满朝混乱、人心惶惶之际,
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兵,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消息,冲到了紧闭的宫门前。“报——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