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两步，韩行谦就挣脱了她的手，伫立在原地。

他没说话，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。

他和纪清遥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，但除了结婚第一年，往后的日子，他连纪清遥的手都没有牵过。

以前没求到的东西，现在他已经不想要了……

纪清遥的手中一空，回头看他的目光不解又伤心：“行谦……”

韩行谦眉头紧皱着，打断她：“纪东升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，你不怕他又闹绝食吗？”

提起纪东升，纪清遥的脸色就变了。

她焦躁往后退了一步，无形之间又和韩行谦拉开了距离。

“所以这么多年了，你还在为东升的事情生气？”

纪清遥焦躁抬起手，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：“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，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，等东升好了……”

韩行谦听着她的话，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。

脑子里满是纪清遥曾经许下的承诺：“等东升好了，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。”

“等东升好了，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。”

“等东升好了，我就搬回来……”

韩行谦等了又等，等到心都碎成了沫，纪东升也没好。

他别开视线，不让纪清遥看清他眼里的情绪：“快回吧，免得纪东升担心。”

纪清遥深深看着韩行谦，红唇抿了抿想要说些什么。

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，开门走了。

离别前的那一眼，让韩行谦心口发紧，莫名觉得他和纪清遥好像颠倒了位置。

之前，一直是韩行谦追着纪清遥走。

现在好似变成了，是纪清遥想要韩行谦多看她一眼。

可怎么会呢？这些年，但凡纪清遥有一点怜惜他。

他们之间，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。

夜渐渐深了，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，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韩行谦的心。

他辗转反侧，一整夜没睡，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。

一出门，又看见纪清遥穿着军装，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：“起来了，吃早饭吧。”

韩行谦又惊讶又震惊：“你怎么没走？”

“本来是走了，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，我……”

纪清遥的话还没说完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。

“纪团长，纪团长。”

是纪清遥的副手张右青，也是少数几个知道纪清遥隐婚了的人。

张右青气喘吁吁，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：“纪团长，纪东升不见了！”

“昨天晚上没见到你，他饭也不吃，水也不喝，我解释了很多遍他就是不听，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！”

韩行谦下意识去看纪清遥。

刚刚还说担心他的女人，此刻脸色一变，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。

一瞬间，家里就又只剩下了韩行谦，他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，苦笑了一声。

韩行谦丝毫不怀疑，纪清遥心里是有他的。

只是那一点点在意，在与纪东升放在一起对比后，实在太过微不足道。

如果纪清遥的爱不具有唯一性，那这份爱他也不屑要。

韩行谦没喝粥，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。

不想刚下楼，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，楼顶有个小年轻闹着要跳楼。

韩行谦的心骤然紧缩。

出于职业习惯，他顾不上手上的伤，急匆匆往顶楼去。

结果到的时候，他连气都没喘匀，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东升，正抱着纪清遥不肯撒手。

“小姑，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，没女人会愿意嫁给我……”纪东升哭得撕心裂肺。

纪清遥任由纪东升抱着着，表情心疼又怜惜：“怎么会？”

她抬手去抹纪东升脸上的泪：“就算这样，小姑也养得起你。”

纪东升却不满意这个答案，咬紧牙关再次问：“如果是小姑，小姑会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
韩行谦瞳孔一缩，下意识迈步下楼，想要逃避这个答案。

可下一秒，纪清遥饱含温柔的应答，随着风传进他的耳里。

“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