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完美的假象清晨七点整,卧室的窗帘被轻轻拉开一条缝隙,阳光像一把金色的刀,
精准地切在我的眼皮上。我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头里,
听见盛庭在衣帽间系领带的声音——咔嗒,咔嗒,两声轻响,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精确无误。
"夏夏,早饭做好了,上班前记得吃。"盛庭站在床边,声音平稳得像电子播报。
我眯着眼睛看他,晨光中他的轮廓像被PS过一样完美: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,
梳得纹丝不乱的头发,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。"嗯。"我含糊地应了一声,
听见他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卧室门。三秒后,大门打开又关上,
接着是阿呆欢快的叫声和盛庭对它说话时温柔得过分的语调:"阿呆在家要乖哦。
"我赤脚走进餐厅,餐桌上摆着和过去1095天一模一样的早餐:两片全麦面包,
一颗水煮蛋,一碗白粥。面包边缘烤得微微焦黄,鸡蛋剥得光滑完整,
粥的温度刚好可以直接入口。完美得令人作呕。我拿起鸡蛋闻了闻,
那股淡淡的硫磺味立刻让我想起小时候被逼着吃水煮蛋的恶心感。
我随手把鸡蛋扔给蹲在一旁的阿呆,它欢快地叼着跑开了。阿呆的窝在客厅角落,
铺着进口羊绒毯,
旁边摆着自动喂食器和恒温饮水机——盛庭给狗买的设备比给我买的化妆品还贵。
手机震动起来,是盛庭发来的消息:"记得吃早饭,晚上我六点到家。
"配图是一张随手拍的天空,我盯着屏幕,
突然意识到相册里最近一张我们的合照还是婚礼那天。2窒息的生活想到和于悦的约会,
简单收拾下出了门。"你知道吗,他连我的内衣款式都要管。"我搅动着面前的莫吉托,
冰块碰撞的声音像是我碎裂的婚姻,"必须是纯色,不能有蕾丝,不能太花哨。
"于悦翻了个白眼:"这就是你嫁给高岭之花的代价。盛庭那种男人,从小优秀到大,
连毛孔都是按照社会标准长的。"她突然压低声音,"你们...那个生活怎么样?
"我扯了扯嘴角:"像在完成KPI。每月两次,周三和周六,每次20分钟,前戏5分钟。
"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,原来我已经把这段婚姻量化到了如此精确的地步。"老天!
"于悦夸张地捂住胸口,"我宁愿单身一辈子!对了,试试这个游戏。"她把手机推过来,
屏幕上是一个古风角色在桃花树下舞剑,"里面可以结婚生子,比你的现实婚姻浪漫多了。
"我看着游戏里飘落的花瓣,突然鼻子一酸。我和盛庭的婚礼在五星级酒店,
水晶吊灯下交换的戒指价值六位数,
但那天我唯一记得的是他提醒我站姿要优雅时的表情——像在检查一件即将入库的商品。
"换个地方吧。"我猛灌了一口酒,"听说有家新开的清吧不错。
"【自由】的招牌在夜色中闪烁,推门进去的瞬间,木质香混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我深吸一口气,突然意识到这是三年来第一次独自来酒吧。角落里有个小舞台,
一个驻唱歌手正在弹唱《CaliforniaDreaming》,
沙哑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。"两杯威士忌,纯饮。"我对酒保说,
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决。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融化的琥珀,一杯下肚,
喉咙烧起来的感觉让我想起大学时和闺蜜们宿醉的夜晚。那时候的夏夏会为了看日出熬夜,
会穿着短裙在雨中奔跑,会..."第二杯。"我自言自语,酒精开始模糊我的视线。
舞台上换了位女歌手,唱着《Creep》,
tbody,Iwantaperfectsoul"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。
盛庭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?一个完美的妻子,像他完美的生活里又一个完美的摆件。
3危险的邂逅转身要走时我撞上了一堵人墙,手掌下意识撑住的胸膛硬得像大理石。
"好摸吗?"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我抬头,
对上一双在昏暗灯光下依然亮得惊人的眼睛,眼角微微下垂,像只慵懒的豹子。"额,
还不错。"我居然真的又捏了捏,肌肉在我掌心下微微跳动。理智告诉我要后退,
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——从包里掏出一叠***拍在他胸前:"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?
"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危险,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。我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薄荷的味道,
和盛庭永远不变的古龙水截然不同。"这么大方,"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,
"那我得物超所值才行。"后来的记忆像被剪碎的胶片:他把我抱上吧台时冰凉的触感,
楼梯间里炽热的吻,电梯镜子里我凌乱的头发和鲜红的唇印。再清醒时,
我已经在酒店雪白的床单上,浑身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。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我一个激灵。
男人腰间松松垮垮地围着浴巾,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滑下,左肩胛骨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,
在完美的身材上显得格外突兀。"早。"他歪着头看我,头发还在滴水,
那副餍足的表情让我想起刚抓到猎物的野兽。我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时,
他靠在床头点了支烟:"林骁。我的名字。""再见。"我头也不回地冲出门,
心跳声大得像是要冲破胸腔。电梯里检查手机,七个未接来电全是盛庭的,
最新一条消息:"明天我父母来吃饭,记得做父亲爱吃的红烧鱼。
"4阴影下的重逢"新总经理今天到岗,所有人九点会议室**!"部门群里炸开了锅。
我顶着黑眼圈溜进会议室最后一排,祈祷没人注意到我异常的脸色。"这位是林骁总经理,
从深圳总部调来..."总监的介绍声在我耳边炸开。我猛地抬头,
正对上讲台上那道玩味的目光。林骁穿着笔挺的西装,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,
在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中像个叛逆的闯入者。"夏设计师,"散会时他拦住我,
手指"不经意"地擦过我的手背,"你的作品很有灵气。
"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:今晚老地方见。我逃也似地冲进洗手间,镜子里的女人脸颊绯红,
眼睛里闪着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光。手机又震起来,盛庭的消息:"晚上六点,别迟到。
"配图是阿呆戴着新买的领结。我把手机扔进包里,
突然注意到无名指上的婚戒——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重了?
5裂缝中的光下班时暴雨倾盆,我站在公司门口犹豫要不要冲进雨里,
一辆黑色路虎停在我面前。车窗降下,林骁似笑非笑的脸:"送你?
"雨水顺着他的车窗滑下,我想起盛庭永远一尘不染的宝马,
想起他严禁我在车里吃东西的规定。鬼使神差地,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车内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,座椅上随意丢着几本翻旧了的旅行杂志。林骁单手扶着方向盘,
袖口卷到手肘,露出小臂上蜿蜒的纹身——一只冲破牢笼的飞鸟。"你丈夫对你好吗?
"他突然问。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弧线,像是我纷乱的思绪。"他很完美。
"我盯着窗外模糊的景色。林骁轻笑一声:"完美是最残忍的形容词。"他变道超车,
动作干净利落,"知道吗?野生动物园里最温顺的老虎,都有咬断驯兽师喉咙的可能。
"我心头一震。盛庭完美表象下的控制,不就像那个驯兽师吗?规定我的穿衣风格,
安排我的社交圈子,甚至规划我的职业发展。三年来,我就像他精心饲养的宠物,
和那只被宠上天的狗有什么区别?车停在我家小区门口,雨已经小了。林骁突然倾身过来,
我条件反射地后仰,他却只是帮我解开安全带。"周三晚上,"他的气息喷在我唇边,
"[自由]见。"我站在雨中,看着他的车消失在拐角,心跳快得不像话。手机又响了,
是盛庭:"记得买父亲喜欢的红酒。"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,第一次没有立即回复。
走进单元门时,电梯镜子里映出我的样子:头发被雨打湿,口红有些晕开,但眼睛亮得惊人。
我摸了摸自己的脸,突然想起大学时室友说过的话:"夏夏,你笑起来的时候,
整个世界都亮了。"什么时候开始,我不再那样笑了呢?
6完美的囚笼红烧鱼的酱汁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,我机械地翻动着锅铲,
鼻尖萦绕的甜腻气味让我胃部抽搐。盛庭的父母七点准时到访,
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次家庭聚餐一样分秒不差。"夏夏,鱼别烧太老。
"盛庭从身后环住我的腰,下巴搁在我肩上。这个在外人看来亲昵的动作,
却让我后背绷紧——他的手掌正好卡在我昨天林骁留下的淤青上。"知道了。
"我微微侧身避开他的触碰,假装去拿调料架上的料酒。盛庭皱了皱眉,但没说什么,
转身去布置餐桌。我看着他一丝不苟地调整每套餐具的角度,
连餐巾折叠的样式都要完全一致,突然觉得呼吸困难。门铃响起时,我正往鱼身上撒葱花。
盛母一进门就皱起鼻子:"怎么还用葱花?庭庭从小就不爱吃这个。
"她脱下貂皮大衣递给盛庭,像女王交出权杖。"妈,夏夏喜欢葱花。"盛庭接过大衣,
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,"而且提味。"盛父拍拍我的肩:"小夏手艺越来越好了。
"他凑近灶台深吸一口气,"闻着就香!"我勉强笑笑,
心里清楚这夸奖有多少是看在儿子面子上。三年前那场婚礼上,
盛父致辞时说"欢迎加入盛家"而不是"欢迎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",界限划得泾渭分明。
餐桌上,盛母的筷子在鱼身上挑剔地翻找:"最近备孕得怎么样了?
"她的问题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入我最痛的部位,"庭庭都32了,
他那些同学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。"我捏着筷子的手指发白。盛庭在桌下握住我的手:"妈,
我们计划再等两年,现在夏夏事业上升期。"他语气轻柔,但手指暗暗用力,
这是我们排练过无数次的答案。"什么事业能比家庭重要?
"盛母的视线扫过我锁骨处的吻痕——我今早特意用遮瑕膏盖过,
但洗澡时水汽让它有些晕开。她的眼神变得锐利:"夏夏,你昨晚没回家?"我喉咙发紧。
盛庭平静地接话:"她在于悦家过夜,闺蜜聚会。"他夹了块鱼腹肉放在母亲碗里,
"您尝尝,夏夏特意学了新做法。"话题被巧妙带过,但我注意到盛父多看了我两眼。
饭后盛庭送父母下楼,我瘫在沙发上,阿呆凑过来舔我的手。手机震动,
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:【明天见吗?——L】。我飞快删掉,却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。
"你最近很累?"盛庭蹲在我面前,轻轻**我的小腿。他的手法专业得像个理疗师,
但眼神冷静得像在检查一件物品的损耗程度。"周三晚上我要加班。"我突然说。
盛庭的手指顿了一下:"我让司机去接你。""不用,于悦约我去做SPA。
"我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,那是我讨厌的水晶款式,但盛庭说符合"家装整体风格"。"好。
"盛庭站起身,阴影笼罩着我,"别太晚。"他转身去书房前,
状似随意地问:"你换手机密码了?"7自由的滋味周三傍晚,我站在公司洗手间里,
对着镜子涂上林骁送我的口红——"禁忌红",包装盒上这么写着。
平常我会选盛庭喜欢的裸色系,但今天我需要一点勇气。"约会?"张萌突然出现在镜子里,
冲我挤眼睛。我手一抖,口红画出边界。"只是...见个老朋友。
"我用纸巾擦掉多余的颜色,心跳如擂鼓。张萌意味深长地笑了:"小心点,
新来的林总可盯着你呢。"她压低声音,"今早他问我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。
"我差点打翻化妆包。走出公司大楼时,夕阳把云层染成玫瑰色,我深吸一口气,
拦了辆出租车。"【自由】酒吧。"说出这个地名时,舌尖泛起微妙的刺痛感。
林骁已经在老位置等我,今天他没穿西装,黑色高领毛衣勾勒出肩膀的轮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