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“三百万,一次。”拍卖师的声音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回荡。聚光灯下,
那枚名为“昔时”的蓝宝石胸针,正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,折射出冰冷而忧郁的光。
温思莞坐在角落,端着一杯香槟,
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二楼VIP包厢那道模糊的身影上——沈聿。京市最权势滔天,
也最冷漠无情的男人。她来这里的目的,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自己。脑海里,
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再次响起,如同跗骨之蛆。【任务指令:在沈聿注视你时,
做出苏清许的习惯性动作——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叩左手手腕。
】【任务完成度将影响“情感同步率”,低于60%将触发一级惩罚。
】温思莞的指尖微微颤抖。所谓的一级惩罚,是足以让人生不如死的神经电击。一年前,
她还是法学院最骄傲的白天鹅,前途光明。只因在实习时,
无意中撞破了一场涉及百亿资金的商业黑幕,一夜之间,世界倾覆。父亲的公司被诬陷破产,
负债累累,自己则被一群神秘人绑架。醒来时,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她的脑中,
被植入了一枚芯片。芯片里,存储着一个叫“苏清许”的女人的部分记忆和情感模式。
苏清许,沈聿唯一爱过的、却在一年前因车祸意外去世的未婚妻,
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白月光。而温思莞,被选中成为苏清许的“灵魂替身”。
她存在的唯一意义,就是用自己的身体,去模仿、去扮演另一个人,
去延续一段不属于她的爱情。她是一件被精心打造的、有生命的赝品。“五百万。”二楼,
那个冷漠的声音终于响起,没有一丝波澜,却让全场瞬间安静。所有人的目光,
都下意识地朝二楼望去。温思莞知道,机会来了。她放下酒杯,
就在沈聿的目光扫过她这个方向的瞬间,她抬起左手,用右手食指,在自己纤细的手腕上,
不轻不重地叩击了三下。一下,两下,三下。这是苏清许思考时,下意识的小动作。
是芯片里,被标记为“最高亲密度触发点”的行为模式。二楼包厢里,沈聿的身形,
明显地僵住了。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第一次穿过层层人群,
精准地、像鹰隼一样锁定了她。那目光里,有震惊,有探究,
还有一丝……几乎可以称之为“杀意”的冰冷。拍卖会结束,温思莞按照指令,没有离开,
而是静静地等在出口的休息区。高大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,将她完全笼罩。
沈聿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。“你叫什么?
”他的声音,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冷。“温思莞。”“谁派你来的?”“没有谁派我来,
”温思莞抬起头,脸上是芯片为她模拟出的、苏清许那种天真又固执的表情,
“我只是……想把‘昔时’买下来。那是我设计的。”这句话,也是芯片里的台词。
真正的苏清许,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珠宝设计师。沈聿的瞳孔,猛地收缩了一下。
他没有再说话,而是攥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,
粗暴地将她从沙发上拽起,拖着她穿过所有惊愕的目光,塞进了他那辆黑色的宾利。车内,
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。温思腕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,但她不敢挣扎。车子没有开往任何酒店,
而是直接驶入了位于半山腰的、沈聿的私人庄园——“清苑”。这个名字,
就是为了纪念苏清许。他将她一路拖进别墅,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。“说,
你还知道什么?”他逼近她,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,“你还知道多少关于清许的事?
”温思莞从地上爬起来,抬起头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这是芯片模拟出的“委屈”情绪反应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只是……脑子里会莫名其妙多出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……”她按照指令,
给出了那个听起来荒谬、却最能激发对方探究欲的答案。沈聿死死地盯着她,
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。良久,他忽然笑了,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,
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冰冷的残忍。他俯下身,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与他对视。“很好。
不管你是谁,背后有什么目的,从现在起,你就留在这里。”“你最好一直演下去,
演得像一点。否则,我不介意亲手毁了你这件……有趣的藏品。”2“藏品”。这个词,
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精准地刺进了温思莞的心脏。
她成了他缅怀亡妻的、一件有呼吸的、会活动的收藏品。
她被囚禁在了这座名为“清苑”的华丽牢笼里。这里的一切,都保留着苏清许在世时的模样。
客厅里摆放着她未完成的画作,花园里种着她最喜欢的白玫瑰,
衣帽间里挂满了她尺寸的衣服。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坟墓,埋葬着一个死去的女人,
和一个活着的、失去了自己的女人。沈聿没有碰她。他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,
验证着她这个“赝品”的成色。他会突然问她,
苏清许最喜欢哪首冷门的古典乐;他会带她去苏清许最爱去的那家私房菜馆,
看她是否会点同样几道菜;他甚至会在深夜,带她去他们曾经约会过的山顶,
看她是否会在同一个位置,说出同样的情话。每一次,温思莞都在脑中芯片的指令下,
给出了完美的答案。她的表现越完美,沈聿眼中的痛苦和憎恶就越深。
他憎恶这个利用他对苏清许的爱来接近他的女人,却又无法自控地,
沉溺于这份虚假的、失而复得的慰藉中。他像一个饮鸩止渴的瘾君子,明知眼前的是剧毒,
却依然甘之如饴。而温思莞,则在这场被迫的扮演中,承受着双重的折磨。一方面,
她要忍受芯片带来的、不属于她的情感和记忆的冲击;另一方面,
她要压抑着自己内心那滔天的恨意和复仇的欲望。她必须找到机会,
查明一年前自家破产的真相,查明到底是谁,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机会,
在她住进清苑一个月后,终于来了。沈聿因为一个紧急的海外会议,需要离开三天。
这是她第一次,可以暂时摆脱他的监视。她以“想看看清许以前的画”为由,
让管家打开了苏清许那间被封存的画室。画室里,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混合气味。
数十幅画作,安静地立在画架上。大部分都是风景和人像,风格温柔而明亮,
就像苏清许本人一样。温思莞的目光,却被角落里一幅被白布遮盖的画吸引了。
芯片的记忆告诉她,这幅画,苏清许从未给任何人看过,包括沈聿。她走上前,掀开了白布。
那是一幅风格迥异的画。画面阴暗、压抑,画的是一个男人孤独的背影,站在悬崖边,
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深渊。这不是重点。重点是,在画的右下角,有一个签名。
不是苏清许的英文签名“Vivian”,而是一个中文名字——温博年。是她父亲的名字!
温思莞的血液,在瞬间凝固了。她颤抖着手,将画框取下,翻到了背面。在画板的背面,
用烙铁烫着一行小字:赠吾爱女,思莞。这幅画,是父亲在她十八岁生日时,送给她的礼物!
为什么会在这里?为什么会成为苏清许的“遗作”?
一个可怕的、荒谬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:她父亲的破产,和苏清许的死,或许并非毫无关联。
她和苏清许之间,似乎存在着某种她不知道的、更深层次的联系。
(第一次身份反转)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将画作恢复原样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但一颗怀疑的种子,已经种下。她开始利用芯片里关于苏清许的记忆,在清苑里寻找线索。
她知道苏清许有一个上锁的日记本,藏在床头柜的夹层里。她找到了那本日记。锁是密码锁。
她尝试了苏清许的生日,沈聿的生日,都错了。她忽然想起了父亲的那幅画。她鬼使神差地,
输入了自己的生日。锁,开了。温思莞的心脏狂跳起来。她翻开日记,里面的字迹娟秀,
记录的都是一些少女心事,和与沈聿恋爱的点滴。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直到她翻到最后一页。那一页,只写了一句话:“他什么都不知道。他爱上的,
从来都不是我。”这句话,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温思莞的思绪。他?他是指沈聿吗?
他爱上的不是苏清许,那又是谁?她还没来得及细想,门口传来了脚步声。沈聿,
提前回来了。他站在门口,看着手里拿着日记本的她,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谁让你动她的东西的?”他的声音里,压抑着滔天的怒火。他一步步逼近,夺过日记本,
狠狠地摔在地上。“滚出去!”他指着门口,对她低吼。温思莞看着他失控的样子,
看着他因为一本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日记而暴怒的样子,心中那股被压抑了许久的屈辱和愤怒,
终于爆发了。“沈聿!”她第一次,没有用芯片模拟出的、苏清许的语气说话,
而是用自己原本的、清冷而倔强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,“你到底是在对我发火,
还是在对一个赝品无法替代真品的现实发火?!”她指着地上的日记,
一字一句地说:“你爱的,到底是苏清许这个人,
还是一个听话的、完美的、能满足你所有想象的幻影?!”沈聿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
他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最痛的地方,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第一次露出了狼狈和动摇。
他看着眼前的温思莞,她的眼神不再是苏清许的温顺,而是充满了尖锐的、带刺的锋芒。
这张脸,明明不是苏清许,但这一刻,她眼中那不屈不挠的神情,
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、致命的熟悉感。“你……”他想说什么,
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就在这时,温思莞的头,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。
是芯片的惩罚。因为她的情绪失控,情感同步率跌破了警戒线。她眼前一黑,
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,她看到沈聿冲了过来,接住了她。
他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,是她从未见过的。她倒在他怀里,深夜里,
因为反复回想那幅画而做的噩梦,让她在昏迷中,
无意识地喊出了两个字:“……爸爸……”门外,刚刚赶到的管家,清晰地听到了这两个字。
他看了一眼怀抱着温思莞、神情复杂的沈聿,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3温思莞醒来时,
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。床边,坐着沈聿。他似乎一夜未眠,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,
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胡茬,让他那张总是冷硬的脸,多了几分颓唐。看到她睁开眼,
他第一句话不是关心,而是质问,但语气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。“昨天,你为什么会头痛?
”温思莞的意识还有些模糊,芯片的惩罚让她元气大伤。她下意识地想按照指令回答,
但昨天那场爆发,似乎让她体内某种抗拒的意志被唤醒了。她看着他,沉默了片刻,
选择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:“我不知道。可能……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。
”沈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追问。他起身,叫来了家庭医生。
医生为她做了详细的检查,结论是“精神压力过大,需要静养”。在医生为她检查时,
温思莞注意到,沈聿的母亲,那位雍容华贵、总是一脸严肃的沈夫人,
正和一位看起来像是心理医生的男人在走廊尽头低声交谈。她听不清全部,但有几个词,
却像针一样,清晰地扎进了她的耳朵。“……他的‘病’,
…有风险……”“……情感认知障碍……他分不清现实和想象……”“……苏**的死,
对他来说,是一个无法修复的程序bug……”温思莞的心,掀起了惊涛骇浪。沈聿有病?
情感认知障碍?他爱的不是苏清许,而是一个符号,一个程序bug?
这打败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。她一直以为,沈聿对苏清许的爱是深沉而真实的,
这也是她这个“替身”存在的唯一基础。可如果这份爱本身,就是一场病态的幻觉呢?
那她又算什么?一个用来治疗精神病人的“药”吗?这个发现,让她对自己存在的意义,
产生了巨大的动摇。也让她意识到,沈聿这个人,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脆弱。
(第二次身份反转)沈聿对她的态度,从那天起,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他不再刻意地用苏清许的过去来试探她,反而开始沉默地观察她。观察她的生活习惯,
观察她的微表情,观察她那些不属于苏清许的、属于“温思莞”自己的东西。
他会看到她下意识地在看法律新闻时,眼神会变得专注而明亮。
他会看到她在弹奏苏清许喜欢的钢琴曲时,
会不自觉地加入一段她自己更偏爱的、更激昂的变奏。他会看到她在花园里,
会避开那些娇贵的白玫瑰,反而对角落里一株无人打理的、顽强生长的野蔷薇,
露出欣赏的表情。他没有制止,也没有纠正。他只是看着,眼中的困惑和挣扎,与日俱增。
温思莞感受到了这种变化。她开始更大胆地试探。她不再完全依赖芯片的指令。
她会在和他对话时,故意加入一些属于法学生逻辑的、理性的分析;她会在和他下棋时,
用一种更具攻击性、而非苏清许那种温和的棋路。每一次试探,都像在悬崖边跳舞。
她不知道迎来的,会是沈聿的勃然大怒,还是……默许。这天,是沈氏集团的周年庆典。
沈聿破天荒地,带她出席了。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苏清许的“替身”,看向她的目光里,
充满了鄙夷和看好戏的幸灾乐祸。宴会上,沈聿的商业对手,
李氏集团的公子哥故意走过来挑衅。“沈总好雅兴,旧人刚去,
就找到了这么个惟妙惟肖的替代品。”李公子笑得一脸轻浮,“温**,
不知道沈总给你开了多少价?有没有兴趣,换个老板?”按照苏清许的性格,
她会吓得躲到沈聿身后。但温思莞没有。她只是冷冷地抬起眼,看着李公子,声音不大,
却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:“李先生,根据《商业竞争法》第三十二条,
恶意诋毁竞争对手商誉,最高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。另外,您刚才的话,
已经涉嫌对我个人的人格侮辱,按照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,我可以告你诽谤。”她说完,
全场死寂。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。一个被包养的替身,居然在跟他们讲法律?
李公子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沈聿站在她身边,
看着她眼中那闪烁着理性和智慧光芒的样子,非但没有生气,嘴角反而不受控制地,
勾起了一抹极淡的、几乎无人察觉的弧度。他喜欢她这个样子。
比那个只会躲在他身后的、温顺的苏清许,要有趣得多。宴会结束后,在回去的车上,
小说《借你的记忆爱他:白月光重生了》 借你的记忆爱他:白月光重生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