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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大降温还有最后三天。

空气里已经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,老人们都说今年的秋风格外硬,像刀子刮脸。

但我知道,这才哪到哪。

我背着孩子,去了趟县城的鸽子市。

这是个见不得光的地方,却是换东西最快的地方。

我摸出传家宝银镯子,这本来是打算留给儿子的媳妇本,但现在,命比什么都重要。

那个满脸横肉的贩子拿着镯子看了半天,伸出五根手指:“五十斤猪板油。”

要是以前,这镯子至少值一百斤。

但我没还价,直接点头:“再加三十斤棉花,一大包盐。”

贩子愣了一下,大概是没见过这么爽快的,赶紧把东西塞给我,生怕我反悔。

猪板油是个好东西,炼出油能吃,油渣能解馋,最重要的是高热量,抗冻。

棉花和盐更是硬通货,到了后面,这一斤盐能换一条人命。

回来的路上,我路过供销社。

里面挤满了人,都在抢购布料和糖果。

我一眼就看到了许知文,他正挤在柜台前,手里挥舞着几张***。

“同志,给我拿那瓶雪花膏!要上海货!”

售货员皱着眉:“同志,棉衣棉裤都快断货了,你不买点御寒的?”

许知文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买什么棉衣?我有呢子大衣就够了!这雪花膏可是答应美丽的,要是买不到她该不高兴了。”

为了讨好那个女人,他甚至把之前旧棉袄拿出来卖,就为了凑够买雪花膏的钱。

真是作死都不挑日子。

等人散得差不多了,我走过去,指着柜台角落那件被许知文卖掉的旧棉袄。

“同志,那件破棉袄怎么卖?”

售货员一脸嫌弃:“那是刚才那个傻帽卖的,旧的。你要它干啥?给五毛钱拿走吧。”

这棉袄还是当初我们结婚时候给他置办的

虽然款式老了,也有几个布丁,但这可是老棉花实打实弹的,

拆出来能做两双厚实的鞋垫,或者给孩子做个护膝,比那些虚头巴脑的呢子大衣强一万倍。

回到村西头的破屋,已经是傍晚了。

刚进院子,就看见门口放着一大扇野猪肉,血还没干透,显然是刚打的。

旁边还蹲着个黑影,是石墩子。

“墩子哥?”我喊了一声。

他像是被烫了一下,猛地站起来,手足无措地***衣角。

“那个……工钱给多了。”他指了指那扇肉,“这肉给你,俺不能占你便宜。”

我给他的工钱也就是几个馒头和一碗杂粮面,哪值这么多肉?

这男人,实诚得让人心疼。

我没跟他客气,把肉拖进屋,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新缝的棉背心。

针脚虽然不密,但胜在厚实。

“给你的。”我把背心递给他。

石墩子整个人都僵住了,看着那件背心,眼圈竟然慢慢红了。

从小到大,没人给他做过衣服,他身上穿的永远是破破烂烂的单衣,靠着一身硬肉扛过一个个冬天。

“这……给俺的?”声音都在发颤。

“嗯,试试合不合身。”我直接给他套在身上。

石墩子摸着那粗糙的布料,手都在抖,眼神里那种凶狠的光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神情。

“热。”他傻笑着,耳根通红。

“热就对了。”我笑着说,“以后常来,家里缺个干力气活的。”

送走一步三回头的石墩子,我关紧大门,开始处理那扇野猪肉。

先切成大块,用粗盐抹匀腌制成咸肉,挂在房梁上风干。

肥肉切丁炼油,剩下的油渣撒点盐,就是无上的美味。

整个破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,但这香味飘不出去。

因为我在院子里烧了一堆湿柴火,浓烟滚滚,呛人的烟味完美地掩盖了肉香。

村民们路过,都捂着鼻子骂我:“这疯婆娘,又在烧什么烂东西,呛死人了!”

我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,抱着孩子吃着刚出锅的油渣,听着外面的骂声,心里却无比踏实。

地窖满了,火炕热了,人心也看透了。

万事俱备,就等老天爷那场审判降临了。

小说《弃妇只要破土房?极寒天全村求我》 第3章 试读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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