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拂袖，本抓住同光手的少女便飞了出去，再一次重重落在了船尾。

「师父！师父！好痛……呜呜呜……」

同光骤变了眸色，他待要转身，我却已使定身咒将他定了住。

「姑娘若觉小徒污了你的酒，在下再去买一壶同你赔不是，还请姑娘莫要同顽徒置气。」

「你说过，此生只我一徒儿。」

我终于缓步向同光走近，他亦迎上了我的视线，眼底皆是坦然之色：「我与姑娘今日初会见，怎会允过姑娘此承诺？更何况，姑娘修为远在我之上，我如何教得姑娘。」

「三百年前神魔大战，你以身祭阵，与上神千夏同归于尽，魂魄散入四海。如今你精魄得以重聚已是不易，修为自是难比过去。至于记忆……我定会教你重新忆起我。」

我诉此前情时，少女已从船板上爬起，「呜呜」哭着向同光跑近。

这一次，我将她扫到了水里。

「师父、师父救我！」

少女不会水，沾了水的翅膀更将她拽沉了几分。

有她在水里扑棱，同光早被她乱了心神，并无暇同我详聊过去，只一味求我道：「姑娘，请你饶过顽徒这一次。」

「我何曾不饶她？是她没本事自己从水里爬上来，与我有何干系？」

「她不会水，还请姑娘救她一救。」

同光言辞恳切，我则轻轻笑了开，只是笑意未达眼底，苦涩却在心里蔓延开来。

「你说过，永远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想要上来，只能靠她自己。」

且不论同光是否有此言论，出于怨妒，我亦不可能拉那少女一把。

同光似终于将我看了明白，他不再哀求于我，却在少女彻底沉进水里的那一刻冲破禁制，跃进了水里。

以他如今的修为，该是甚难冲破我使下的定身咒的。

唯有被人触及了逆鳞才会这般不顾一切。

我不愿承认那少女是他逆鳞，心底却已有了顾忌。

五百岁以后，我便不再唤同光「师父」了，却不曾忤逆过他分毫。

而今我又怒又妒，然在看清同光对那少女的在意后，还是投鼠忌器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