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画纸散落时,我们的青春正式开始》是作者一ke青柠的经典作品之一,主要讲述林深沈星河的故事,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,文章简介如下: 第二天清晨,林深是被敲门声惊醒的。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窗台,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,他揉着眼睛拉开门,就见沈星河背着个工具包站在门口,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。“醒了?”沈
第二天清晨,林深是被敲门声惊醒的。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窗台,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,他揉着眼睛拉开门,就见沈星河背着个工具包站在门口,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。
“醒了?”沈星河扬了扬手里的刷子和桶,“我找阿叔借了工具,今天争取把墙彻底弄好。”他鼻尖沾着点白灰,像是落了层细雪,“先去买消毒水?楼下便利店应该有。”
林深这才想起昨晚约好的事,慌忙套上外套:“等我五分钟。”镜子里的自己眼角还带着睡意,他胡乱抓了抓头发,瞥见桌角的速写本——昨晚画的星空被风吹得翻了页,露出两个依偎的影子。
下楼时,沈星河正蹲在便利店门口看一只橘猫。那猫缩在纸箱里,尾巴卷成个圈,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猫耳朵,动作温柔得不像个摆弄金融图表的人。“它好像是流浪猫,”沈星河抬头冲林深笑,“昨天看它在垃圾桶旁边找吃的。”
“买瓶牛奶吧。”林深说。
便利店的阿姨看着他们手里的消毒水和白灰,忍不住多问了句:“你们那栋楼的墙是该修修了,前几天下雨,三楼的王婶家也漏得厉害。”她指了指货架最上层,“要不去买袋活性炭?去霉味管用。”
回去的路上,沈星河把装着牛奶的小碗放在花坛边,橘猫警惕地看了他们两眼,才试探着凑过去舔了起来。“等墙弄好了,”林深看着猫的背影,“或许可以做一个猫窝。”
“你喜欢猫?”沈星河挑眉。
“嗯,以前奶奶家有只,叫煤球。”林深想起那只总趴在画架旁的黑猫,“后来奶奶走了,煤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。”
沈星河没说话,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,像在安慰。楼道里的霉味比想象中重,林深的出租屋在五楼,靠近阳台的那面墙最严重,墙皮鼓起脱落,露出里面深色的霉斑,像幅诡异的抽象画。
“先喷消毒水,”沈星河把口罩递给林深,“戴好了,别吸进肺里。”他自己却没戴,说戴口罩喘气费劲,然后拿起喷壶对着霉斑仔细喷洒,白色的雾气落在他睫毛上,凝成细小的水珠。
林深站在一旁帮忙递工具,看着沈星河跪在地上用刮刀小心地铲掉发霉的墙皮。他穿了件旧的灰色卫衣,袖口沾着白灰,侧脸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。有那么一瞬间,林深觉得这画面比美术馆里的油画还要动人,他悄悄掏出速写本,笔尖飞快地勾勒着他低头忙碌的样子,连卫衣领口磨出的毛边都没放过。
“发什么呆?”沈星河突然抬头,正好撞见他的动作,“又在画我?”
林深手忙脚乱地合上本子:“没、没有,画墙呢。”
沈星河挑了挑眉,没戳破,只是把刮刀递过来:“试试?顺着墙皮的纹路刮,别太用力。”
林深接过刮刀,冰凉的金属柄贴着掌心。他学着沈星河的样子弯腰去刮,却不小心把一块好的墙皮也带了下来。“笨手笨脚的。”沈星河笑着接过刮刀,“还是我来吧,你负责递东西就行。”
阳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星河的动作很利落,刮掉霉斑的墙面露出浅灰色的水泥,他用湿抹布反复擦拭,直到看不出霉迹。“等下涂白灰,”他直起身捶了捶腰,“得涂两遍,第一遍干透了才能涂第二遍。”
林深递过水瓶,看着他仰头喝水的样子,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。“你以前干过装修?感觉你很熟悉。”他忍不住问。
“学过”沈星河抹了把嘴,“高中暑假想赚点钱买望远镜,就跟着邻居阿叔去工地,搬砖、和水泥都干过,抹墙还是那会儿学的,毕竟工资高一些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臂,“这疤就是搬瓷砖时划的。”
林深想起第一次在食堂见到那道疤的样子,原来藏着这样的故事。他突然觉得,沈星河像本需要慢慢翻阅的书,每一页都藏着意想不到的细节。
第一遍白灰涂完时,已经快中午了。墙面上留下淡淡的刷痕,像片起伏的雪原。沈星河把工具收拾好,突然说:“我请你吃饭吧,就当谢你昨天的饼干。”
“楼下那家面馆?”林深想起他说过的番茄鸡蛋面。
“聪明。”沈星河笑起来,“他们家的面是手擀的,特别筋道。”
面馆里人不多,老板娘系着蓝布围裙在灶台前忙碌,热气腾腾的面汤翻滚着,散发出浓郁的麦香。沈星河熟门熟路地点了两碗番茄鸡蛋面,加了两个卤蛋。“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了,”他看着窗外,“我高中就在这附近上学,经常来吃。”
面端上来时,碗里卧着金黄的煎蛋,番茄汁熬得浓稠,浇在雪白的面条上,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。林深咬了口卤蛋,咸淡正好,突然听见沈星河说:“下周的讲座,记得吗?”
“记得。”林深点头,“几点开始?”
“下午四点,在学校大礼堂。”沈星河扒了口面。
林深看着他吃面的样子,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。有阳光、白灰的味道,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。他想起母亲昨天打来的电话,说身体已经好了,让他别担心钱的事,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。
“对了,”林深突然想起什么,“写生大赛我决定去了”
沈星河眼睛亮了亮:“想通了?”
“嗯,”林深笑了笑,“总得试试。”他没说出口的是,想赢回那个数位板,给母亲画张像样的肖像。
回到出租屋时,墙面上的白灰已经干得差不多了,浅灰色的墙面变得洁白,整个屋子亮堂了不少。沈星河开始涂第二遍白灰,刷子在墙面上划出均匀的弧线,像在创作一幅极简主义的画。
“画完了。”沈星河放下刷子,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。
林深抬头望去,墙面白得干净,连之前漏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。“真厉害。”他由衷地说。
沈星河笑了笑,拿起墙角的活性炭,撒在几个小碟子里,分别放在房间的角落:“过两天霉味就散了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林深,“晚上……要不要去天台看看?今天天气好,说不定能看到金星。”
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,抬头时正对上他期待的目光,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。“好啊。”他轻声说。
傍晚时分,林深把房间收拾了一遍,扔掉了发霉的旧报纸,换上了干净的桌布。夕阳透过窗户照在洁白的墙面上,投下窗框的影子,像幅简单的版画。他看着墙上的光影,突然有了画画的灵感,掏出速写本,开始勾勒这间焕然一新的小屋。
画到一半时,敲门声又响了。沈星河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:“天台见?”
“来了。”林深抓起速写本,跟着他往楼上走。
天台上,晚风带着凉意,吹散了白天的热气。沈星河靠着栏杆,手里拿着望远镜,正望着西边的天空。“看,”他指了指天际,“那颗最亮的就是金星。”
林深凑过去,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一颗明亮的星星挂在暮色渐浓的天空,像块被打磨过的金子。“真亮啊。”他轻声说。
“金星也叫启明星,”沈星河放下望远镜,“黎明和黄昏都能看到,古人说它是‘长庚星’,象征着希望。”
林深翻开速写本,借着最后一点天光,开始画那颗明亮的金星。沈星河在一旁安静地看着,没有说话,只有晚风拂过衣角的声音。画到一半时,林深突然在金星旁边,画了个小小的人影,正仰着头望星星。
“画好了?”沈星河凑过来。
“嗯。”林深把本子递给他。
沈星河看着画纸上的金星和那个小小的人影,突然笑了:“这个人影,像你。”
林深没说话,只是觉得晚风有点暖,吹得人心里发慌。他看着沈星河的侧脸,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柔和,突然觉得,或许沈星河说的是对的,每个人都对应着一颗星,而他的那颗星,此刻就在身边。
夜色渐深,金星在天幕上愈发明亮。两人并肩靠在栏杆上,谁都没有说话,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。远处的城市亮起灯火,像撒在地上的星星,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。林深想起白天涂满白灰的墙面,想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面,突然觉得,这间漏雨的老出租屋,因为身边的这个人,变得像个真正的家了,有了些家的味道。
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,但至少此刻,星光正好,晚风温柔,身边的人也在。这就够了。